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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些人适合去鹤岗买房?
浏览: 10741时间: 2022-10-26



脑洞就是家

当我看到近期一则新闻——一名女性插画师前往鹤岗买房、装修,花1千块请阿姨——心里觉得真过瘾,好像有人替我实现了理想。


早在2019年疫情前,我写过一篇关于鹤岗的文章《也谈“流浪鹤岗”:买一座“远方”的房子?》,在那篇文章里我还为长三角的中产们设计过这种生活方式,有一套东北的滑雪房。松花湖、北大湖滑雪季的房间都要好几千,去一座偏远小城,住上一两个月,去本地人常去的高性价比雪场,这是一种类似“旅居”的置业方式,还能分时出租,它对标的不再是房子,而是滑雪酒店的房价。


一晃三年过去,长三角中产早已无心滑雪,都在为钱包问题惴惴不安。而年轻人却走得更远,真去买房了,而且不是旅居,是长居。


鹤岗这几年一直是“网红”,前不久还有一篇“反向度假”的热搜新闻。一位博主分享鹤岗酒店的体验笔记,写出了“300元一晚的高级酒店”体验——气派的外观、豪华的大堂,和电视剧里一样穿戴制服的酒店门童会及时地上前运送行李。这让评论区不断有人表示“巨想去鹤岗!”


还有不少年轻人纷纷分享自己家乡的冷门旅游地,声称和鹤岗一样——人少、省钱、服务好。我查了查跟鹤岗有关的大众点评,平价的西餐厅、流行的剧本杀、公园美景一样不少,不论旅居、长居都是不错的选择,有什么不可以呢?


只要脑洞放大一点,像鹤岗这样的城市,在中国不是太少而是有很多。打开脑洞,想想祖国的四极,东北可以去鹤岗、南可以到个旧、西可以下玉门,放眼全国也就东南方向房价高一点。不过舟山群岛、宁波象山的海岛里有大量闲置的农居房,也只要几百块一个月。


在这些城市里,个旧也是一座很宜居的城市,网上曾爆料其普遍房价在6~7万/套。个旧曾是旧日的“锡都”,曾被称为“云南小香港”。


我曾经在云南旅行时匆匆路过这座小城,它离建水十分近,浓浓的文艺范儿,令人惊讶。有怀旧味儿十足的西餐厅、咖啡馆,还有各种好吃的米线、小吃。


它曾经作过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的州府,各种市政建设、配套也相对完善,更重要的是气候宜人,四季如春,还有浓浓的异族风韵。


也不仅是个旧,云南总有某些不著名的城市,流露一些不经意的文艺。2014年的时候,我去了云南保山,风光秀丽,盛产著名的云南小粒咖啡豆,在某条土路的街角就会闻到咖啡飘香。回来以后,我经常淘宝云南保山的小粒咖啡豆,甚至觉得比阿拉卡比咖啡豆更好。


只要脑洞大,处处皆是家。但这样的生活方式未必适合所有人,尤其是对线下地点比较依赖的人就不太适合。毕竟这些城市经济发展也缓慢,就业的机会相对较少。


这种置业方式特别适合两种人,一种是地理套利、一种是数字游民。他们要么依靠房租、股票等被动收入、在低物价水平地区实现财务自由;要么是依托互联网就业、依靠线上劳动收入,享受小城市的低物价生活。二者的本质都是借助地区、城市间的资源不平衡来获取更高价值的。


地理套利


先说说地理套利。地理套利是指在生活成本更低的地方生活,以此放大货币的价值。


“地理套利“特别适合北上广深的中年人士、最好是退休人士,儿女已经读大学了。当然,我身边也有朋友觉得苏州学校竞争压力太大,为了孩子主动搬去昆明定居生活。到昆明后,又生了两个孩子,想来云南生活确实挺惬意的。


只要想得开,处处都是家。

这种“地理套利”的办法很简单,卖掉或者出租北上广深的一套房子,吃租金或者利息,到小城市隐居养老。但不建议去县城,因为没有三甲医院。我在《集思录》上就曾看到一位炒股的上海“爷叔”的自传经历。他刚刚退休,一直未婚。卖掉了上海的老新村,手拿三百多万。去了阜新,带装修花了十几万,每天炒股、钓鱼、在集思录上写写博客,分享投资心得。他之所以选择阜新,也是考察了很久。一是阜新也是资源枯竭型城市,房价和鹤岗差不多、物价水平低;二是,阜新在辽宁,是沈阳经济区的副中心城市,城市能级不低、配套资源在北方城市中算好的;三是,阜新没有鹤岗那么冷、气候更适宜南方人,这点非常重要。


我个人建议,当选择“地理套利”的时候,还是要选择地级市,毕竟医疗、教育甚至公园环境等资源都会好很多。北上广深所有的消费,咖啡馆、酒吧、剧本杀,地级市里一样也不少,生活不至于太过单调。

数字游民


小众城市吸引的第二类“数字游民”,其实也是一种地理套利。只是他们比起被动收入,更依赖主动收入。用“后浪研究社”对数字游民工作的概括则是——在四线城市生活,赚一线城市的钱。这已经成为新生代的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。


数字游民,这个词来源于英文单词Digital Noma,指无需办公室等固定工作场所,是利用网络数字手段完成工作的人。它是目前全球兴起的新型工作生活方式。已经有15个欧洲国家推出类似的“数字游民签证”。


“知乎”上有人这样分享他的“数字游民”生活——"家就是有WiFi的地方”,经常要在咖啡馆、图书馆或酒店大堂工作。并且经常旅行,没有固定的家庭基地,许多数字游民在每个地方只呆几个星期,然后就去下一个目的地,一直在移动。


在任何一个地方的时间不会超过六个月。这种生活方式对于那些喜欢旅行的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有一些比较适合数字游民的职业,比如,摄影师、设计师、虚拟客服助理、网络开发人员、自由撰稿人、博主等等。


对线上的依赖度越高、对线下场所的依赖度也就越低。


不过我们中国的“数字游民”流动性远不如西方那么高频。这可能跟我们爱好安定的民族性格有关。所以很多人不惜买房、置业,其实从经济角度上讲——在鹤岗、个旧租房子会比买房子更适合,因为还有下一站在等着。


当然,也不是所有数字游民都适合这种小众城市。我在一些报道里看到一个搬去鹤岗的“数字游民”,他是一名网络文学作家。原本生活在嘉兴,一直宅在家里写网文,当看到鹤岗的报道,立刻通过线上中介买了套房子,随后打包将东西寄了过去,然后只身前往。他说,一方面是因为生活成本低,另一方面作为网文作者他有一点“社恐”,长三角这种人口高密度的城市令他不自在。


这次新闻中的主人公是一名插画师,像小说家、插画师、设计师这种工作对他人的依赖度比较少,人少、慢节奏的小城生活更适合这种职业。甚至我认为,北方的文化氛围是浓于南方的。


我在大众点评上看到,鹤岗有很多小书店,城市不大书店却很多。我在2019年去过一座内蒙古地级市,破旧的老城区新华书店里的人倒挺多,很多人都在安心读书。在新城区也有漂亮高大上的复合书店,人数比长三角的书店里的多得多。我看了一下书店里的畅销书,跟长三角的区别很大,经济管理类的少,文学人文类的多。

前往这样的城市,并不适合所有的主播、博主,而是更适合“数字游民”中的文化创意类的创作者,即创意阶层。


创作者经济的到来

不是所有的数字游民都是创意阶层,但创意阶层绝大多数都是创意游民。什么又是创意阶层?

理查德·佛罗里达写过一本书叫《创意阶层的崛起》。书中指出,创意工作涉及制造新理念、新科技、新内容;包括了所有从事工程、科学、建筑、设计、教育、音乐、文学艺术以及娱乐等行业的工作者。这些人具有创新精神,注重工作独创性、个人意愿的表达以及对不断创新的渴求。与文化艺术、科技、经济各方面的事物,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。


这本书描绘了一种新型职业方式和生活方式。我国还远没有到达这个阶段,但我们也能看到创作者经济的到来,它对传统经济、生活都多多少少带来一些冲击。


创作者经济依托的是Web2.0。在Web2.0下,人们不再仅仅将互联网用于信息收集和存储,而是发现了诸如社交媒体和视频分享之类的新的潜在用途。Web2.0为人们提供了许多在网上表达自己的机会,创作者经济也由此发展起来。这种创作者经济,不绑定场所、地点,它鼓励你探索新事物、发现新信息、分享新想法。这些特点,小众城市正好符合。


尤其在疫情的推动下,在数字化浪潮中,创作者更是成为一种崭新的职业选择。哔哩哔哩2021年12月发布的《B站创作者生态报告》显示,从2011年到2021年,该平台的创作者数量增长了1512%。其中24~30岁的Z世代人群是内容创作的中坚力量,在18岁以上创作者中的占比超过了70%。如果再加上抖音、微博、微信、快手等等,我们的创作者数量在不断扩大。


InfluencerMarketingHub的报告显示,创作者经济的全球市场规模约为1042亿美元。2021年全球相关领域初创公司的融资金额也已达到14亿美元。中国信通院《中国新信息消费发展态势报告(2020年)》也显示,中国信息消费从2012年的不到2万亿迅速增长至2020年的近6万亿,年均增幅超过15%,占最终消费比重从6.4%提升到10.4%。其中内容平台是具有广阔发展空间的重要领域。并且伴随音视频技术发展,“创作”的内容已远非Web2.0时代的图文、视频。短视频、直播、Vlog更成为当下的内容主流。


作为一名传统房地产行业的从业者,我在秦朔朋友圈斜杠“创作”了六年,深刻感受到“内容创作”对传统行业的洗礼。我甚至梦想,当写作不再是斜杠而成为职业的时候,是不是会去坐坐大兴安岭的绿皮车、住住海南分界洲岛的水上屋、去舟山无人岛上观测海鸟……我们的祖国那么大,除了北上广深,有那么多便宜美丽的好地方,是我们自己把目光太锁死在北上广深了,拘泥我们的正是我们自己的固有心智,本来就应该一边生活一边探索呀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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